bei居过隙

夏日太短,岁月太长。

【巍澜】择日再见面(上)

  • 剧版最后那两张照片引发的脑洞,一个万字剧情向短篇。

  • 我没脱坑!我永远喜欢他俩!不磕巍澜是不可能的!之前好久没更新是因为大病一场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啊啊啊啊(。 


林静最近迷上了摇滚,车载音响的播放列表里全是动次打次和鬼哭狼嚎,被打扰了补觉的大庆气呼呼地团在副驾驶座上啃小鱼干。

林静随节奏摇头晃脑之余提醒它:“系好安全带。”

黑猫炸毛:“你不能因为我机智帅气就忘记我是一只猫的事实!”

 “但你的体重已经正式跨入会激活重力检测系统的范围,所以要么系安全带,要么减肥。警告灯嘀嘀嘀的声音影响我欣赏音乐了!”

“什么?!本大爷还没嫌弃你踩在油门上抖腿呢,危险驾驶小心被举报!”

……

伴着隔三岔五的斗嘴和连绵不绝的鼓点,车停在了小区单元楼门口。大战之后特调处众人自觉承担起了帮赵云澜和沈巍打扫住宅的职责,两个屋子门对着门,跑一趟就能解决,方便得很。上周祝红还往赵云澜家里的窗台上放了两个网购来的仙人球,说是能给死气沉沉的房间增添点儿生机活力。但大庆怀疑她是想暗算自己,荼毒爬窗猫咪可爱的肉垫。

林静熟门熟路地掏出钥匙插进锁孔,哗啦啦的声音在寂静空荡的楼道里回响,大庆化成人形肩扛扫帚手提簸箕等在一旁。每次踏入楼栋他们都会不由自主地沉默下来。时光在一刻不停地向前走,这里却恍若定格,纷杂记忆封存完好,一旦踏足就逼着人感到有什么沉沉压在心口,不管过了多久也无法释怀。

沉默打破于门被推开的瞬间,伴随着嘎吱一声,窗边一个男声中气十足地喊起来:

“终于来人了!喂?喂!听得到吗?”

林静手一哆嗦,钥匙串叮铃咣啷全砸在了地板上。

“我我我幻听了?”

“这,恶作剧吧?!”大庆握紧扫帚柄,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冲进去干一架,“谁干的?录音还是……”

“大庆?死猫我听到你了!另一个是不是林静,救驾来迟还不速速跪安,喂,喂信号不好你们在哪儿呢?”

大庆和林静对视一眼,试探地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喊道:“老赵?”

“对对对是我,别傻站在门口赶快进来。”

“你,你在哪儿啊?”一人一猫在客厅迷茫地左顾右盼,沿着声音传出的方位一路寻觅,最后视线定格在百叶窗前,和两株欣欣向荣的仙人球并列放在一起的相框上。这个照片他们熟得很,时不时捧在面前絮絮叨叨缅怀一番。大家来打扫的时候它也是重点关注对象,在外面摆了几个月一点灰尘都没染上,木制相框简直被擦到发光。

而相片里本应该笑嘻嘻冲着镜头风骚伸手的赵云澜,此时此刻正整个人大字形趴在相框的玻璃上,半张脸紧贴透明隔膜艰难地向外招手。

“看我看我,这儿呢!诶哟我天,你们怎么都变得这么大?”

“老赵!你真的……”大庆一把捧起相框,眼圈唰地红了,“成精了吗!”

“一边玩儿去,你才成精。还有动作轻点,晃得我眼晕……”赵云澜被大庆的热情颠得险些没站稳,跌跌撞撞后退了两步,还没等彻底稳住身形,一旁的林静忽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相框……剧烈震动之下赵云澜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

“靠!”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林静边抹眼泪边把相框端到桌子上,姿态恭敬得活像和尚在寺庙上香。

大庆把他挤开:“老赵你这是什么情况?”

林静暗暗施力挤回去:“什么时候成精的?”

“都说了不是。”赵云澜干脆正对玻璃盘腿坐下,“时间大概在今天凌晨,我突然就有了意识,感觉跟中午不小心睡太久差不多。国民老公你分析一下,怎么回事?”

“你在里面能自由运动吗?是二维还是三维?”

“从我的角度看来,这儿和外面没区别。”赵云澜伸出手敲了敲玻璃,发出清脆的铛铛两声。

“那如果把相框上压着照片的玻璃打碎,老赵是不是就能出来了?”大庆豪气干云地撸起袖子,林静赶忙拉住他:“等等!赵处现在应该是以能量体的形式存在于体系内,破坏体系边界最可能导致的结果是系统崩塌能量消散,他会直接灰飞烟灭的!”

大庆吓得一缩爪子:“那……怎么办?里边具体什么样子啊,老赵你有探索另一头吗?”

赵云澜点头:“探了,另一头摆着满汉全席,我吃完了才过来找你们聊天的。”

大庆崩溃:“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一个两个眼泪汪汪愁眉苦脸的样子。担心什么,最差不就一个死字,又不是没死过,一回生两回熟根本不虚,哥有经验。”

“这算什么鬼经验啊!你快描述一下那边,让林静想想办法。”

赵云澜摊手:“真没什么特别的,你们也看到了,我身后是龙大的林荫道,植物生机勃勃,动物一个没有。”

恢复意识后最明显的感觉是浑身疼,胳膊酸得仿佛做过八百个俯卧撑,腿麻到快没知觉,让赵云澜回想起了小学因为逃课罚站一整天的绝望。他在草地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蹭上一脸泥。泥土被晒得暖洋洋的,赵云澜抬手挡住阳光,在睡过去的边缘艰难挣扎,然后半梦半醒间意识到,自己之前好像……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被肩膀疼得呲牙咧嘴。头顶春光明媚万里无云,翠绿的林径安详而静谧,枝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看起来一派祥和。但另一边就比较超现实主义了,占满整个视野的是一面看不到边缘的黑色屏障,仔细一看又黑得不是很彻底,壁垒光滑透明,只是另一面光线昏暗才显得黑乎乎一片,影影绰绰看不清晰。

赵云澜试着在上面摸了两把,直觉撞南墙的操作性不太高,就毅然转身,沿着小路向另一头走。周围安静得非同寻常,连个鸟鸣声都听不到,两侧的环境也变换得越来越奇怪,几乎让人怀疑这边通向什么原始丛林。待走到尽头,赵云澜忽然意识到四周的景色十分眼熟。

这似曾相识的山洞,这半生不熟的悬崖,不正是万年前他与沈巍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谈理想的地方吗?!

赵云澜拧起眉毛把洞内和周边转了个遍,一个人都没见着,自然也无从判断这只是幻境还是跨越时间的现实。山的三面皆是悬崖峭壁,他完全没有跳下去一探究竟的大无畏精神,于是经过一番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起点。

但这么一通转悠过后,之前醒来的地方也变了模样。原本昏暗的那头明亮起来,隔着透明墙壁可以勉强辨认出,离他最近东西看起来像是个……巨型仙人掌。

 

林静若有所思地转动套在指尖的钥匙环:“所以你大概是在凌晨突然成精的,天亮之后才发现自己在照片里。”

赵云澜已经懒得纠正他的用词问题了:“给你三分钟,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怎么从这个破壳子里出去。”

大庆忍不住反驳:“这个壳子不破好不好,我们给你和沈教授用的都是全村最好的相框。”

赵云澜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撑着玻璃站起身,缓缓问道:“沈巍呢?”

大庆一时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捞过之前并排放在一起的另一个相框,端端正正摆到赵云澜对面:“你是想说他的照片吧?”

照片上沈巍穿着蓝衬衫和深色马甲,衣服整理得一丝不苟,一手插兜一手拎着公文包,配上文邹邹的眼镜显得格外知识分子。他望着镜头安静地微笑,身后郁郁葱葱眼底春风和煦,平凡又真切得不可思议,就像在对方按下快门的刹那,他身上的冰川终于被融开一个裂缝,由内向外散出柔和的光来。

赵云澜贴着玻璃,小心翼翼地试探:“沈教授?”

照片当然不会回答,沈巍依旧笑眯眯地望着他,让赵云澜觉得自己蠢得可以,好在另外两个没良心的家伙没有当面嘲笑他。而赵云澜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更痛彻心扉的场景都经历过了,这种程度的难过只能称得上是小鱼干。

大庆趴在边上安慰他:“沈教授可能只是睡着了。”

“对。”林静说,“他可能反应比较慢,手机信号在跨城区还有延迟呢。”

“得了吧。”赵云澜使劲蹭了下鼻子,“当我是幼儿园小朋友。”

“幼儿园小朋友才不会被关在相框里出不来。诶林静你说,老赵现在的状态有没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啊?”

“就那个,好像是几个月前的案子,有个小姑娘的能量体被封在了一本书里!”

林静挠头:“好像是有这件事来着,应该是小郭带着新人们去解决的吧?我给他打个电话。”

两星切断联系后,特调处的日常职责就变成了将之前滞留在海星的地星人记录在册,规范管理。这段时间里新人招了一波一波,当初反侦察训练失败过几百次的郭长城也终于从菜鸟熬成前辈,有能力领着处里的小孩出外勤了。

大庆蹦起来:“那我去通知祝红!她要是知道缩小版老赵在家里活蹦乱跳,估计能哭穿大气层。“

“她来之前给我烧个耳塞。”赵云澜说,“我……去随便走走,看能不能碰见死耗子。“

大庆还没想出为什么人也对耗子充满执念,照片上的背影就越来越小,消失在林径的转角。摆在桌上的木框里只剩下了单调的风景,叶子被风簌簌吹落,无人理会甚是凄凉。

 

低垂的云层遮住了最后一丝天光,赵云澜顶着夜风再次来到悬崖边,一路黑灯瞎火磕磕绊绊,裤腿被灌木划破两个口子,飕飕往里灌风。他倒是不怎么在意,在这边他实在没什么可失去的,甚至有闲情逸致和大把时间坐在没有光污染的夜空下,放任自己沉浸在无边黑暗里。

没过多久天空竟下起雨来,细密的雨丝笼罩在身侧,赵云澜盘算着是时候回去直面同事们澎湃的泪水和惊天动地的哀嚎了,起身却看到不远处灌木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他一步一步朝光源靠近,隐约辨出个人形。

赵处长从业多年,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一眼瞧出这是个能量体,然后用了九眼才敢确认到底是谁。约莫是由于淋了一刻钟的雨,赵云澜手脚冰凉浑身发颤,连带着声音都在抖。

“沈巍?”

那边的人影一动不动,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冲散在雨幕里。

“沈巍!”赵云澜加快脚步,跌跌撞撞扑过去,想伸手掰过对方的肩膀,“沈……”

他动作太猛,一手抓空连带着自己整个人向前倾倒,径直穿过发着莹莹蓝光的能量体,撞上了另一侧的石壁。赵云澜呲牙咧嘴地扭过头——是沈巍没错,就算能量体和活人相比就是先脱色后撒荧光粉,长相好歹没变,绝对是当年长发斗篷稍显稚嫩的小黑袍。但赵云澜没法触碰他,他看起来也听不到赵云澜的声音,只是落寞地坐着,任凭雨滴穿过身体没入草丛。

赵云澜把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缓声道:“沈巍?”

沈巍还是没反应,垂着眼睛失魂落魄的,一点挪到山洞里避雨的意思也没有。赵云澜大大咧咧往他面前一蹲,伸长胳膊弹他脑瓜:“小傻子。”

手指当然弹了个空,不过赵云澜可以肆无忌惮地靠得很近,少年扇动的睫毛近在咫尺,无法落下的泪水停在眼眶里。他手中捏着一团也在发光的橙色能量,中间包裹着什么东西。

雨越下越大,赵云澜被彻底淋成了落汤鸡,气得绕着沈巍转圈:“沈巍啊沈巍,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别闲得没事就折腾自己?!”

沈巍依旧听不到,但猛然意识到什么,试图用身体护住手里的东西。发现能量体实在没有遮风挡雨的功效后他终于挪进山洞里,靠着岩壁缩成一团,继续珍而重之地捧着光球。赵云澜跟进来在一旁脱下上衣拧水,水珠劈里啪啦落在脚边。

沈巍身上的光芒是有些暗淡的蓝色,就衬得手中那一捧橘红愈发温暖耀眼,像燃烧的火焰照亮了洞内狭小的空间。静默半晌,他缓慢低下头,近乎虔诚地吻了吻掌心。

赵云澜攥着皱巴巴的衣服,五脏六腑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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