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i居过隙

夏日太短,岁月太长。

【巍澜*2】参加婚礼的正确方式


待震荡的余波散去,悬停在空中的漩涡消失不见,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赵云澜胃里翻江倒海,比坐在大巴最后一排颠簸过四小时盘山公路还难受。

大庆的猫脑子大概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但还是忍着眩晕感确认:“你都记起来了吗?”

“嗯。”赵云澜低声道,“我居然不光和黑袍使大人逛过超市,还趁机占过他便宜。”

“什么?”大庆惊呆了,“你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了!”

“不是。我让他帮忙收拾家。”

“……”

赵云澜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他总觉得还有什么非常重要的部分没能想起来,在两次跨越传送门过程中看到的奇丽场景就很让人在意,但又不确定这到底属于没记起的过去,还是属于根本没经历过的未来。之前他就曾在圣器的影响下看到楚恕之躺在台子上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看到他那个不可一世的老爹遇到车祸满脑门血晕倒在方向盘上,而那些都被证明并不是既定现实。

至于沈巍,原本他们从相识以来的记忆润物细无声地散落在一堆破事和复杂案情中间,不经细想也就是普通心动,现在所有的点点滴滴一股脑地累积起来逐次浮现,怎么看他俩剩下的步骤都只有结婚了。

这么一想赵云澜实在来气,也懒得顾及什么礼数了,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扭头就走。

沈巍原本在紧张地观察赵云澜的表情,见此顿时眼神黯下来。刚才的损耗太过剧烈,他再也无法维持黑袍使的状态,硬生生呛出一口血来,身上的衣服也恢复成平时的装束。黑袍褪去,整个人显得文弱而落寞。

连林静都吓了一跳:“大人您怎么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赵云澜怒气冲冲的脚步一滞,回过头就看到沈巍嘴角带血的模样,恨不得揪着他的衣领吼一嗓子“你他妈是不是智勇双全”。怒气在肚子里横冲直撞了几圈,赵云澜回过身快步走近,恶狠狠地把对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手臂环住腰半搂半抱地把人带到车旁,然后打开车门往副驾驶位上一丢。

沈巍缩了缩沾血的手指:“小伤而已,我可以回去慢慢恢复……”

赵云澜绕过车头从另一边上车,臭着脸倾身过来帮忙系好安全带,动作凶狠大有他再敢说一句就表演一个当场家暴的意思。

不管事实上暴不暴得动,总之精神是传达到了。沈巍自知理亏,安静地坐在座位上面后视镜思过。赵云澜一脚油门踩到底,山地车“嗡”地窜出去,一溜烟没了影,仿佛尾气排放的都不是一氧化碳,而是特调处处长的怒火。

被车轮扬起的固体颗粒物缓缓落回地面,留在原地的一人一猫面面相觑。

林静:“老大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罢了。”看破红尘的黑猫沧桑望天,“你的车呢?”

“貌似……被昆仑大神开走了。”

 

林静和大庆苦逼地自力更生开滴滴叫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设备搬运回特调处,进门时恰好碰到擅自征用私家车还理直气壮的昆仑和斩魂使。

“卢任亿溜了。”昆仑推门进屋,“但我们四处打听了一番,发现他在一家叫芭莎婚庆的公司做兼职。汪徵你去官网查查,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好。”汪徵打开网页,“不过内部资料还是得靠林静哥。”

可怜林静前脚刚气喘吁吁放下探测仪,后脚就直奔电脑运指如飞黑进公司后台。大庆缩进角落给自己的小碗里倒牛奶,偷偷观察分别坐在沙发两端的沈巍和赵云澜。

也只有祝红敢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下坐在他俩中间了,敬她是条汉子。

林静敲下回车键:“有了,卢任亿最近的排班就在明天,被公司调派去负责龙城高新开发区那边一个大型婚礼的拍照。我再破译一下客户信息……”

汪徵转过椅子:“不用了,你们看新闻头条。”

众人纷纷凑到她的电脑屏幕前,相关新闻内容占了很大版面,前半部分吹了一通婚礼举办地肯德居国际酒店和芭莎婚庆公司的高逼格,后半部分则声情并茂地讲述了这对新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据说新郎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穷学生,和新娘在大学期间相识相知陷入爱河,奈何新娘家长是YK集团的金主,心高气傲认为这个毕业后留校读研的毛头小子配不上自家千金,强行把二人拆散,甚至逼女儿和一打富二代轮流相亲。新娘不堪其扰整日以泪洗面,最后心一横,割腕自杀,活生生上演了一场豪门恩仇录。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在新娘下葬那天,新郎突破重重警卫一路追进停尸间,靠着一腔热血一心赤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让新娘奇迹般地起死回生了。经历这么一遭,新郎终于打动了险些失去爱女的岳父,被金主爸爸认可。两个年轻人飞速订婚,然后经过一番精密筹备,将于明天举行万众瞩目的世纪婚礼。

作者文笔还不错,一篇新闻稿写得跌宕起伏动人心弦。

昆仑:“这婚礼有点扯淡啊。”

“关于起死回生的部分不知道真实性有多少,如果真像文章里吹得那么邪门,就有意思了。”赵云澜摸胡子,“看来这趟外勤势在必行了。”

沈巍前不久才犯了革命性错误,不好再到气没捋顺的赵处长面前晃来晃去,一直默默坐在原地,一抬头发现斩魂使也没跑去围观,就安静地站在沙发旁,视线轻飘飘地落在某处。

斩魂使似乎对婚庆公司或是新闻头条都漠不关心,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昆仑以外的一切于他而言都无足轻重,任谁都不会认错他眼里那团隐忍不发的热烈。

两个沈巍单独待在一起,气氛实在有些诡异。他们倒不是闷葫芦,但也不是没话找话的性格。没人插科打诨满嘴骚话,空气就显得特别安静。但大概是受到昆仑长久以来对牵红线的执念影响,斩魂使非常少见地主动挑起话题,斟酌着开口:“其实你可以多点信心。”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面上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不知道在指沈巍,还是赵云澜,还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的命运。沈巍意外地抬起头,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们……终究不同。”

斩魂使轻声道:“但总归一样。”

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践行着无人得知的守望,独自珍藏着不可宣之于口的深重过往,长久地游离于轮回之外,跨过漫无边际的时间洪流,因一场阴差阳错被网入凡尘,从此再难离去。

沈巍忽地道:“真好。”

斩魂使有一瞬间的愣怔,面露疑惑。

“你可以时常看着他。你知道他一直在。”

 

“小巍?”

男人又走近了些,背光也可以辨认出硬挺的五官轮廓。河边的少年依旧呆呆的,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你是不是受伤了?”男人俯下身伸出手来,没想到少年像只受惊的小兽,手脚并用猛地向后一躲……稀里哗啦一头栽进了脏兮兮的河水里。

“……我很吓人吗?”他疑惑地摸了摸脸,又看了眼扑腾上岸的小朋友,装模作样地后退两步作势要离开。走出两步用余光一瞟,身高还没开始抽条的小家伙小心却坚定地跟了上来。

于是男人也放慢脚步,他们一前一后穿过了飘荡着血腥气的平原。天边的云雾散去,夕阳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林静别愣着了。”赵云澜指挥道,“赶紧去弄两张婚礼请柬。”

林静滑着轮椅溜回自己的办公桌前:“老大你要亲自混进去一探究竟啊?”

“如果只是媒体的夸大其词那最好,把卢任亿抓回来审问就算任务完成。如果不幸真遇到什么超自然现象,现场解决总好过马后炮。就两张吧,人多了添乱。”

大庆窜到主机箱上:“那你打算拉谁和你一起出这趟外勤?”

“你就别想了,战斗力太弱,最多用来保暖。”

“什么?!信不信我挑个夜深人静月黑风高的晚上,爬上床对着你自以为是的大脸展示一下本猫大爷的战斗力……”

沈巍说:“我去。”

赵云澜:“不行。”

……

之前一直被管着,现在总算反过来,轮到他扬眉吐气了。赵云澜心里那个爽啊:“楚恕之你明天和我一起进场,其他人在酒店附近待命,保持远程连线和技术支持。沈巍乖乖养伤,别整天想着乱跑。”

沈巍抿了抿唇,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赵云澜一把扯住他:“你回哪儿去?先跟我回家,别想一个人跑到地星那种黑不拉几鸟不拉屎让人怀疑自己有夜盲症的破地方待着!”

众人黑线,好歹是别人老家,赵处长嘴下留德啊……结果再看沈巍,面色平静甚至有一丝感动。

……行吧。

于是在一片沉默中,沈巍搭赵云澜的顺风车回到同一个小区,并肩走进同一栋单元楼,迈过相同数量的阶梯踏入同一层楼道,在相对的两扇门前同时停下脚步,然后背对背掏出钥匙。

钥匙插进锁孔转过一圈,发出清脆的“咯嗒”一声,赵云澜终于忍不下去了:“沈巍。”

背后推门的声音戛然而止,走廊再次陷入寂静。

赵云澜深吸一口气:“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更加长久的沉默后,沈巍说:“对不起。”

一句话让赵云澜被气得七窍生烟,头一次体会到“我错了,下次还敢”反弹到自己身上后直冲脑门的杀伤力。他一言不发地跨过门槛,把防盗门在身后甩得震天响,整个楼道都回荡着惊天动地的关门声。

 

参加这种在星级酒店里举办的盛大婚礼,怎么说也得穿正装。赵云澜翻箱倒柜一下午,才找出一件从没穿过的白色西服,骚包且难洗,专用压箱底,但确实很高端大气上档次,隐约记得是某一年他老爹随手丢给他的生日礼物。

天黑之后在五脏六腑乱窜的那股邪火终于有了平息下去的趋势,赵云澜难得感受到了来自胃部对食物的激情呼唤,趿拉着拖鞋走到餐厅,唰地打开冰箱门,望着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水果蔬菜,速冻食品还有果汁牛奶,心底情绪登时复杂难明。

“漏洞也太多了,我就算失忆也得被家里这种食物富有程度吓清醒。只要打开冰箱门,一准全露陷儿。”

把剩下的半个冰西瓜端出来的时候赵云澜反省了一下,认为自己其实通常不会有闲情逸致打开冰箱。

解决掉晚饭,赵云澜破天荒地对自己的肝和肾友好了一回,十一点就关灯上床睡觉,导致第二天被生物钟拉扯着起了个大早,非要揪起不知道半夜几更破窗而入趴回猫窝的大庆出门晨跑。

大庆以充满起床气的一爪子冷酷无情地表示了拒绝。他只好一个人随便套了个外套出门,啃着路边买的烧饼先后围观了小区内大妈们的广场舞和大爷们的太极十八式,还善良地给自家猫带了几根油条。刚睡醒的黑猫受宠若惊,欢实地往油条里包小鱼干。

赵云澜把沾满烟味的外套脱下来,翻出一不小心卷进被子里的西装:“赶紧吃,九点宾客进场,我和老楚要是因为迟到被堵在外面,就把你的皮扒下来做成围脖当彩礼。”

对于类似的威胁和猫身攻击大庆早就习以为常,边吃早饭边评价站在穿衣镜前打领带的主人:“不知道还以为你又要去猎艳呢。”

“笑话,我猎谁需要穿得这么庄重。”赵云澜风骚地一撩头发,“走了。”

大庆把自己团成一团,真挚地“呕”了一声。

 

赵云澜开车去特调处接郭长城和祝红。祝红对于大庆一只体重超标的猫科动物霸占一个座位的行为表示了强烈的谴责,大庆不为所动地继续坨在副驾驶上啃油条。

林静又在满头大汗地搬设备,后备箱塞不下只好塞进车里,只留出一个给楚恕之挤挤的位置。隔着一层后玻璃和一排仪器,隐约可以看到他也穿了西装,还是一身黑,倒也很符合楚恕之的日常风格。

赵云澜有些狐疑:“今天你们怎么都这么积极?”

祝红:“据说肯德居的特色菜是龙城一绝,早想体验一把了。这不正好,你们两个在一楼参加婚礼,我们其他人在二楼开一桌,改善伙食。”

“你们的工资水平能承受这个星级的午饭?”

“昆仑说他请客。”

赵云澜眼皮就是一跳,此刻车窗外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驶过,昆仑拉风地戴着头盔,斩魂使僵硬地坐在后座。车上要挤两个大男人还是挺费劲的,但看他们乐在其中的样子,众人纷纷表示眼都要被闪瞎了,心疼赵处的摩托车。

出发的时间刚好赶上了早高峰,两辆车混迹在漫长的车流当中,一小时后终于被堵到了目的地。

赵云澜瞟一眼腕表,匆忙跳下车:“楚恕之呢?”

“他没来。我替他去。”

赵云澜难以置信地回过头,被帅得双眼一花,险些忘记自己的立场。沈巍平时也没少穿西装,但这套黑西装穿在他身上实在是好看得过了头,把沉稳而禁欲的感觉凸显到极致,他居然还戴了个有金色小坠的胸针……

祝红从后面踹了赵云澜小腿一脚:“收敛点!”

赵处长反应过来,拿棒棒糖的手都在颤抖:“你们竟然合起伙坑我?世道变了,连小郭都学会骗人了……”

郭长城委屈地抱紧公文包。他一大早先被楚恕之扯着领子威胁要是穿帮就把他从六楼反复扔下去,后被林静进行了一通维护领导家庭和睦重要性的科普教育,只好缩着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还是无法摆脱点名批评的命运。

祝红翻了个标准的白眼:“行了,你们还准不准备进去了。”

生活不易,办事要紧。赵云澜磨着牙向旁边的车飞过一记眼刀,林静赶忙连滚带爬地蹦出来,恭敬地献上装备:“这是两份请柬,这是两个微型蓝牙耳机,赵处和沈教授一人一个,直接说话我们这边就能听到。”

“需要带针孔摄像头吗?”

“不用,酒店每层都有十几个监控,我直接黑进去就行。”林静拍拍胸脯,“不过老大,你别一副参加丧礼的表情去人家婚礼,会被赶出来的。”

赵云澜冷笑:“信不信明年的今天就举办你的丧礼。”

林静背后一凉,缩回车里调接收频率去了。

 

酒店门口的迎宾红毯直铺到了马路边,前厅被改造成一个小礼堂,拱门上装饰着白粉相间的花朵,白色长椅排开两列,扶手上还拴着桃心形状的气球。大团捧花立在过道两侧,长桌上摆着甜点和高脚杯。

“厉害呀,不愧是大佬女儿的婚礼,这来参加的人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时候就要夸赞一下我新开发的人脸识别系统,远程监控扫描即可探出身份信息,脸盲症再也不用担心了!不要九九八,不要九十八,只要拉着我一顿夸,最新版高端系统带回家!”

赵云澜按住耳机:“你最好少说话,不然我抓住你就是一顿打。”

林静:“……”

仪式还没开始,到场的宾客手举香槟,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沈巍和赵云澜混迹在人群中,不着痕迹地寻找目标。

“你看那边。”沈巍说,“举着摄像机的,是不是卢任亿?”

“好像是有点像,我们凑近些,给林静的刷脸系统一个机会。”

“是扫描识别不是刷脸,我开发的程序可比普通的定点对比精密复杂多了……”那边林静的絮叨没完没了,赵云澜突然脸色一变,拉住沈巍扭头就走。

“怎么了?”

赵云澜捏了捏眉心:“真是倒了血霉,我爸也在婚礼现场。”

赵心慈作为星督局局长,怎么说也算是个政要,收到请柬也没多奇怪。但赵云澜心里有个疙瘩,看到他只想绕道走,一绕就绕进了挨着大厅的会客室。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穿着燕尾服的家伙趴在窗边探头探脑。

赵云澜敲门:“诶兄弟……”

这位“兄弟”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身碰掉了窗台上的盆栽,瓷瓶哗啦啦碎了一地。

“别激动别激动。”赵云澜推门走进来,“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

“咦,赵处长!您还记得我吧,当初那个……”

“陆同学!”赵云澜一拍脑门想起来了,“真有缘分,你也来参加婚礼?”

陆仁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我是新郎。”

“哟。”赵云澜惊了,“你就是那个靠爱感化死神的传奇研究生啊。”

“咳咳咳……”

赵处自来熟地勾过人家的肩膀:“实不相瞒,我们今天来这儿,就是想查查这件事。”

陆仁甲尴尬地挠头:“没有,都是媒体瞎说的,其实是医生诊断失误,弄错了。”

“弄错了?”沈巍抬眼,“人命关天,重金请来的医生都如此粗心大意,以后的死亡证明怕是都不能信了。”

“而且如果真按你说的,小姑娘起死回生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人家老爸凭什么同意你俩结婚?陆同学,我们的身份你知道,专程跑来调查就不会是空穴来风。你也最好讲实话,别浪费咱们的时间。”

“知情不报是大忌,有可能将无辜的人持续卷入危险之中。这里不是审讯室,我们也只是想了解一下真实情况,希望你可以配合。”

沈巍和赵云澜轮番上阵轰炸,说得陆仁甲有些动摇。他又飞快望了眼窗外,犹豫着开口道:“其实说了也没什么,完全不关我俩的事,就是怕说了别人不相信。”

赵云澜坐到会议桌上:“说来听听。”

“她当时确实已经死了,我亲自去医院看到的。但是在医院门口有个人拦住我,给了我一个戒指,说只要把戒指套在她手上,就能让人重新活过来。到时候只要再把它摘下来藏好,就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帮你有什么条件吗?”

陆仁甲点头:“他说等我岳父去世后,要我们一半的财产。都那种时候了,当然什么都顾不得,只想着随便试一试,没想到真的……”

沈巍问:“戒指呢?”

陆仁甲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赵云澜抢先一步接过打开,一枚金灿灿的小环躺在里面。戒指的设计很独特,上面连着一根细长的链子。

“这个我们需要拿回去进行能量检测,你没意见吧?”赵云澜一副“你有意见也没用”的流氓相,不过陆仁甲连连摇头表示完全不介意,随身携带还总觉得瘆的慌呢。

“最后一个问题。”沈巍说,“你知道那个给你戒指人的身份吗?”

“他给过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着职业是摄影师,好像叫……”

“卢任亿。”

陆仁甲挠头:“你们怎么知道?”

“你可能没注意,婚礼的摄影师之一就是他。”赵云澜拍拍他的肩膀,“不过不用担心,特别调查处竭诚为您服务。”

“唉不担心。”陆仁甲有些害羞地笑了起来,“我们本来也没打算这样结婚。”

窗外传来刹车的声音,然后是两下汽笛声。三人往外一看,人行道旁停下一辆兰博基尼。

赵云澜震惊:“你们要私奔?!”

“嘘——”

沈巍:“那你以后是不是不来上课了?”

赵云澜:“……”教授你有事吗?

陆仁甲摆手:“她对财务管理没兴趣,想去欧洲学艺术,正好我联系到了那边的一个生物研究所,可以先去实习几年。以后我们大概就定居在……”

外面的汽笛又响了两下,新郎连忙打开窗户,纵身翻了出去。

赵云澜挥手:“再见了,祝你们幸福!”

“谢谢!也祝你们幸福!”

……???

耳机里祝红阴阳怪气地复读机:“也祝你们幸福!”

“……今天一个两个的都皮痒了?”赵云澜把戒指收好,“林静,三十秒内我要知道卢大摄影师的位置,不然……”

“找到了!他就在大厅拱门前面的红毯上,架起单反准备拍照。对方现在处于完全不设防的状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赵云澜打了个响指,两人跑起来急速原路返回。大厅内仪式流程已经开始了,音响环绕播放起庄重的婚礼进行曲,灯光亮度被调得很低,只有一束追光扫过场内,最终停在拱门前方。台上司仪充满热情地一扬手,举起话筒道:“让我们热烈欢迎二位新人——”

沈巍和赵云澜一把掀开幕布冲上台,还没来得及辨认出哪台摄像机属于嫌犯,就被咔嚓咔嚓的闪光灯和猝不及防炸开飘落的彩带遮挡住视线。隐藏在舞台边缘的喷气装置扑哧扑哧喷出大股雾气,拴着气球的细线齐齐断开,各种颜色的桃心在烟雾缭绕中快速升空,屋顶的吊灯亮起白色的光芒,满座宾客掌声雷动。

两人和司仪大眼瞪小眼了半晌。

赵云澜:“嗨?”

黑进这层楼所有摄像头的林静就这样录下了360度无死角婚礼全景实况。


-TBC-

本来上午很冲动地打算大纲灭文……最后还是没舍得。各位小天使一定要拦住我【。大概还有三四篇来解释整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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