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2】唯有龙虾与汉堡不可辜负（下）
剧版原著crossover，前篇戳：唯有龙虾与汉堡不可辜负（上）
震惊！小澜孩听说他和黑袍使大人其实是一对？！
“不是吧黑老哥，你那分分钟干翻幽畜的能量就是这么用的？”赵云澜叼着吸管心情复杂。
沈巍看上去对于辣鸡食品兴趣缺缺，端正地坐在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默默用薯条戳起了番茄酱。二人坐在落地窗边的位置，阳光大片大片地倾泻下来，窗外的城市吵吵嚷嚷人流如织，连红绿灯都被笼罩在暖意里。
“怎么，今天没胃口？”
沈巍扶了扶眼镜，快速地笑了一下：“还好。”
赵云澜撕开一包还没开封的番茄酱，捏起薯条，凭借着高超的技艺让红艳艳的酱汁丰满地裹了一圈，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薯条塞进了沈巍的嘴里。
这一塞着实猝不及防，沈巍嘴角糊满番茄酱，口中炸开的味道酸酸甜甜，胸口却如遭重击又痛又痒。一瞬间恍若时空交叠，眼前之人眼角的笑纹和乱糟糟的刘海冲破万千阻隔，活生生地荡进心头。其间所承受的一切心酸苦楚都好似“啪”的一下，齐刷刷被拍成薯饼，微不足道食不知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你这什么见了鬼的表情？食材变质了？”赵云澜怀疑地望向番茄酱，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指。
沈巍垂眼，默默咽了口唾沫。
“行吧，你不想吃我们就不吃，聊点别的。”赵云澜毫无所觉地转战鸡米花，“咱俩的平行世界版本就这样挥一挥衣袖了，想想还挺遗憾。”
“遗憾什么？”
“我还想详细请教一下昆仑老哥，具体是怎么把他媳妇儿泡到手的呢。”
沈巍僵硬地拿起餐巾纸擦嘴，欲盖弥彰地遮住大半张脸，就是不接茬。
“唉。”赵云澜直起身子靠上椅背，“沈巍啊沈巍，你这个人弯弯绕太多，一件事放在心理九曲十八弯，连我都自愧不如。再这样耗下去，都要被你逼成精神分裂了。”
说着他用手指敲敲餐盘：“所以沈巍同志，我就直截了当地问你一次——来自地星的黑袍使大人，龙城大学的青年才俊沈教授，特别调查处的官方顾问沈公仆，考虑一下，和我谈个恋爱呗。”
对面年事已高的青年才俊瞪大了眼睛。
赵云澜维持着正襟危坐的姿态，内心非常难得地有一丝小紧张。他自诩龙城第一靓仔多年，把妹生涯不能说无往不利，起码也是十拿九稳，但沈巍这款绝对是独一份。他从未与任何人有过如此强烈的共鸣，如此深沉的羁绊与如此复杂的情感，这种体验新奇而危险，但退缩可不是特调处处长的风格。
沈巍终于肯抬眼与他对视：“和我待在一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睁眼说瞎话。前段时间我被你喂胖了整整五斤，连大庆都开始讽刺我膨胀了。”
“……你会后悔的。”
赵云澜立刻道：“把评判的权利交给我。”
餐桌旁吵吵嚷嚷涌过一群刚放学的初中生，夕阳在地上拉出大片混乱的影子，桌上的快餐持续散发着香味，周身环绕的烟火气让沈巍险些落下泪来。他习惯了伤痛，习惯了等待，习惯了无边无际的沉沉黑暗和无穷无尽的漫漫时光，却未奢望能换来这样的温柔应答。
足够了。
向来见不得冷场的赵处长久久没得到回应，打起精神准备开始下一轮调戏，腹稿都打了五千字，就听到催命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在心里骂了声娘，不耐烦地按下接通：“喂？”
“老大！出事了！十万火急！”
是林静的声音，好的死小子这个月奖金没了。
“有话快说。”
“呃是这样的，沈教授在旁边吗？”
赵云澜挑眉，用鼻音嗯了一声。
“那就方便多了，老大你开个免提，然后切换界面打开我发过去的这个链接，和沈教授一起看。”
“干什么啊神神秘秘的。”赵云澜站起身，绕过餐桌站到沈巍身后，一只胳膊撑住椅背，另一只胳膊环过来把手机屏幕举到对方面前。这个姿势实在太过暧昧，超出了刚被表白的沈教授心理承受范围，正红着脸想把他胳膊推远点，就看到了手机屏幕上黑体加粗二号高亮的文章标题：
《震惊！龙大男神级教授单身多年竟是为了他！》
沈巍：“……”
“什么鬼。”赵云澜定睛一看，就见林静发来的链接其实是龙大论坛八卦板块的一个热门帖子，楼主声情并茂地讲述了他在机缘巧合下有幸与某重要官方机构进行交流，交流过程中该机构某重要负责人坦言与龙城大学生物工程系沈教授处于交往状态，两人情感稳定一度同居，堪称龙城模范夫夫的故事。全文行文流畅语言生动，连赵云澜都要被这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感动了。
“这人谁啊？”
林静说：“我第一时间查了IP，楼主是龙城大学在读研究生，陆仁甲。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前不久被椰子砸晕的那个。”
“小子胆儿挺肥，公务员的八卦也敢随便传。”赵云澜接着滑动页面，刚开始的跟帖都是在喷楼主空口无凭缺乏实锤，等水到一百多楼后画风一转……连着几十条都是赵云澜跑去蹭课的高糊侧脸偷拍，还有两人凑近说话的背影。
“点击图片，失去爱情。”
“滋醒楼上，沈教授并没有爱过你。”
“之前好歹还有一个脑补的余地，现在正牌男友都现身了啊啊啊！”
“据说是来办案的，不要听风就是雨。”
“办案至于办得这么激情四射吗！拽手腕那一下，身为围观群众的我感受到了破屏而出的性张力！本人真的是被那一刻爆发出的信息素逼退出教室的！”
“好想知道后来他们在教室里做了什么啊啊啊——”
“信息素是什么？”
……
赵云澜唰唰翻网页，绷着脸憋笑憋得很辛苦，余光看到沈巍几次欲言又止，于是贴心地问道：“怎么了？”
“你……搓得慢一点。”沈巍推眼镜，“我不是很习惯看电子设备屏幕滚动。”
赵云澜还没来得及吐槽，就搓出来了一张，真正激情四射张力爆表拍摄水准过硬的高清大图。
“我操。”
“老赵你是不是翻到那个超高能三百六十度花式辣眼负距离亲密照了？”大庆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说实话拍得还挺唯美，这个光线这个角度，啧啧啧。”
“啧个屁，我现在想打爆昆仑的狗头。”
大庆耿直道：“我觉得你打不过他。”
“滚蛋。”赵云澜青筋直跳。平行世界的俩货真是让人不省心，顶着那样两张脸在学校里肆无忌惮地搞起来，留下罪证拍拍屁股走人倒是爽了，他这还把沈巍圈在怀里呢，现在的情况简直进退两难尬得一批。
“我滚之前再说一句，你俩别在快餐店落地窗前面卿卿我我了，这边全程实况转播。”
赵云澜嘴角一抽，直接跳到最后一页，果然扑面而来的都是“教授男友温馨投喂薯条.gif”，“龙城夫夫温情对视.jpg”，“二人低声细语浓情蜜意.avi”，在光线烘托下是十成十的约会现场。
“嗯。”赵云澜点头，“是挺帅的。”
“要点脸好吗！”
“这个。”沈巍艰难地动了动肩膀，“能撤下来吗？”
林静说：“理论上当然是可以的，黑进学校论坛那是几个代码的事儿。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消息传播得有点广，删掉一个肯定会有人再发很多新的，还不如严密监控帖子动态，方便控制舆论导向。”
赵云澜拍板：“那就先留着吧，你们看着点，别煽风点火。”
就在这时，沈巍犹豫着伸出手指，在屏幕上戳了一下。页面瞬间被关闭了。
赵云澜赶紧收回手机：“别关啊，我还想存图来着！”
沈巍有些不好意思地缩手：“不是说点右上角就会收藏网页吗……”
“你可能对右上角有什么误解。”
“咳。我们……吃完了吧？”
“你急着回家改论文？那就走呗，正好我送你。”赵云澜心情颇好。沈巍并没有直接回应他的在线表白，但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厌恶或者拒绝之类的情绪，只是不知在纠结逃避什么。无论如何，他们终于迈出了具有历史意义的第一步。
赵云澜把车钥匙抛上抛下，背影都透着一股欢快。沈巍放慢脚步跟在后面，忍不住笑了一下，而后被接踵而至的悲伤重重叠叠盖得密不透风。
他值得整个世界的光明，而自己注定葬于暗夜。再这样下去先忍不住的恐怕是自己，压下所有龌龊心思，及时止损才是正途。
能陪他这一段，也算是赚到了。
沈巍缓缓转动手腕，黑蓝色的球体在逐渐在手中成型，然后不断扩大范围，淡蓝色的光晕如潮水般推进，冲刷过哼着歌丢钥匙的大男孩。澎湃的能量持续弥散开，逐渐推进到了整个城市，像形成了一个蓝光莹莹的巨大保护罩。
光芒散去后，沈巍后退一步，黑袍裹住了他的身体。他又望了那个背影最后一眼，然后静默地消失在传送口里。
“黑老哥，还演呢。除非你会那个什么，消除记忆，把我的记忆给消除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呢。”
一直到回到特调处，赵云澜仍旧有点头晕，房顶上的吊灯都变成了三个，还在有节奏地摇头摆尾。初步分析是因为昨晚没睡好，他晃悠着一头栽进沙发里，打算趁着还没下班赶紧睡一觉。
大庆神出鬼没的肉垫冲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下：“你怎么啦？”
赵云澜提溜起胖猫的后脖颈，毫不留情地把它像丢垃圾一样丢了出去。
“嗷！”黑猫在林静的显示屏上摔成了一个大字，“无知的人类，小爷好心照顾你，你居然想谋害朕！”
赵云澜用抱枕遮住脸不理它。
“老赵？老赵你怎么了，今天这么暴躁。沈教授呢？”
赵云澜翻了个身：“哪个沈教授？”
“呃……之前龙大案子的那个。”
“他不是因为学生出事自责内疚得很，早就从龙大辞职，跑去国外搞科研了？”赵云澜打了个哈欠，“你突然提他干嘛？”
大庆挠头：“不知道啊，一句话就这么自然而然溜到嘴边了。”
祝红和汪徵在电脑屏幕前聚众网购，讨论着凑单买化妆品。郭长城窝在角落偷偷写那个其实已经被众人传阅过的私密日记，楚恕之依旧以不输小女生给芭比娃娃换衣服的劲头摆弄着傀儡。林静顶着爆炸头匆匆路过，桑赞跟在他后面，怀里帮忙抱着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机器设备。
赵云澜又翻了个身，感觉自己是一串被丢在烧烤架上的羊肉串，浑身不对劲。他丢开抱枕，提高声音吆喝：“有人想吃龙虾吗？”
大庆第一个蹦起来：“你终于良心发现，打算犒劳员工啦？”
楚恕之头也不抬地问：“为什么突然龙虾。”
“不知道。”赵云澜盯着天花板，“总觉得想吃很久了。”
“那就吃呗。”祝红觉得他今天有些反常，但还是响应道，“老赵你可带够现金，别怪我们嘴下不留情。”
“小郭，去我办公室拿钱夹。”赵云澜请客的姿态也非常大爷，郭长城猝不及防被点名，吓得立马合上日记本，站起来一路小跑推开处长办公室的大门……然后表演了一个原地石化。
屋里站着两个人，正苦大仇深地瞪着办公桌上的芒果。
昆仑一扬手：“嗨，又见面了。”
赵云澜缓缓坐直身体，隔着门框和两人对视，就像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东西。不单是他，整个特调处都像见了鬼一样瞧着他俩。
“不用这么震惊吧，谁还没有个误判的时候。”昆仑挠挠鼻梁。
“之前我们认为阵法由三种元素组成，按照等角排列即可逆转效果，但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斩魂使解释道，“完整的阵型恐怕不是正三角，而是六芒星。我们需要继续寻找其余阵眼，才能打通两个世界的逆向连接通道。”
“没错，所以大概还要再打扰一段时间。”
“等一下。”赵云澜举手，“我现在有点混乱。你叫昆仑，是另一个我，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比较短特别好记。你是斩魂使……为了和谁区别开来着？”
“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昆仑环顾四周，“话说回来，你家沈教授呢？”
赵云澜：“我家？”
“沈巍啊，你们的黑袍使大人。”
屋里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斩魂使走过几步，并住食指和中指轻轻靠在赵云澜的太阳穴上，凝神检查了一会儿。
“怎么样，他是智商下线还是记忆被人动了手脚？”
斩魂使后退一步，把手收回袖子里：“记忆消除。而且不仅是他，应该整个龙城关于一个人的记忆都被调整过了。我和云澜应该是由于不属于这里，才没受到这边能量场的影响，也成了整套记忆体系中无解的漏洞。”
“彻底抹掉一个人。”昆仑笑着搭上他的肩膀：“这种缺德事，也只有你能干得出来。”
斩魂使干巴巴地咳嗽了一声。
赵云澜用力按住额头：“就知道我忘了很重要的事……那关于这位，沈教授，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我不记得的重要信息？”
“有啊。”昆仑说，“他是你媳妇儿。”
……
赵云澜扶住自己的下巴：“我们说的是一个黑袍使吗？”
昆仑身体力行，毫不扭捏地在斩魂使脸上亲了一口。
“……”赵云澜下巴麻了半边，“服了，我居然这么英勇无畏，地星领袖也敢往床上带。”
昆仑提醒他：“然后地星领袖消掉你的记忆回娘家了。”
赵云澜磨牙，即使作为镇魂令主，他一介凡人也不能随意出入地星，但可以借职位之便和那边远程交流。他果断赶走一众忙着捡下巴的八卦同事，搬出通信香炉点燃，打算速战速决问个清楚。飘散出来的烟雾逐渐聚集成形，凝成一个小人的模样。
摄政官一作揖：“令主忽然联系，是有什么要事吗？”
赵云澜问：“黑袍使大人呢？”
闻言摄政官往旁边挪了挪，又是一阵烟雾流转，他旁边多凝聚了个人形出来。黑漆漆的烟气缓慢起伏，看起来和袍子被风鼓动的效果一模一样。
赵云澜笑逐颜开：“诶亲爱的，好久不见啊。”
地星那头光线昏暗得要命，但隔着厚实的黑袍和冰冷的面具，都能看出沈巍整个人从头到脚就是一僵。旁边的摄政官一个趔趄，没来得及扑腾就从楼梯上栽了下去。
-TBC-
虐不起来的，单曲循环《地星撞海星》写文是这辈子都虐不起来的（。
